周子瑜抬起頭來觀察房間的擺設,這是第一次她有這麼多時間去仔細環顧湊崎紗夏房裡的細節,越看越覺得溫暖。感受到屬於湊崎紗夏的獨特氛圍,不知道她有沒有特別去研究過雜誌,周子瑜看著湊崎紗夏的書桌,有點不想回憶之前光禿禿的桌面,現在桌子除了擺在正中央的筆電,右上角部分放著一個像是聖誕樹的小時鐘,底下有兩隻柴犬吊飾,周子瑜認出那是有次去捷運站一時興起扭給她的。
“可是我當時是扭了三隻吧…?棕色的在哪呢?不見了嗎…”
再看到左邊,一個刺蝟造型的筆筒,上面放滿了各色的原子筆,刺蝟的頭面向一個印有小熊維尼的馬克杯,杯緣上坐了一隻三色紋貓咪,貓咪表情平靜得很,手手之間還有個小洞能放竹籤進去,能固定住漂浮的茶包線頭,當然最重點的還是那個造型會變得很像貓咪在釣魚。
“那以後這個杯子都裝茶了!” 周子瑜還記得湊崎紗夏在收到自己的小禮物時孩子氣的話。
原本過於單調的木質書桌被小物品裝飾的像是有了新生命,覺得湊崎紗夏當老師到底是不是種浪費,回過頭,這才發現湊崎紗夏的床上不只有一隻白熊玩偶,在白熊的手邊還有隻小柴。
「還想說妳最喜歡的那隻去哪了…放在熊旁邊是要保護柴柴嗎?」
看著看著,周子瑜想起湊崎紗夏說要買一個專門放香水的小盒子,不知道她現在買了沒有。
“還有之前想要的芬香蠟燭,妳有了嗎?”
“在樓裡回覆說買不到的鋼筆呢?”
“我記得妳做菜的時候老是喃喃自語想買新的食譜書來嘗試…”
周子瑜越想越覺得這段時間的疏遠,讓自己好似離開湊崎紗夏很久了。呆了好一會,周子瑜又趴回原位,靜靜的看著在夢鄉裡的人兒。
“我不會再讓我們尷尬了,妳別害怕。”
視線往下,湊崎紗夏的手探出被窩來透氣,周子瑜伸手確認她的手溫,溫軟的手掌有些濕潤讓周子瑜有點意外,還以為又會觸碰到微涼乾燥的手,想收回手,但才剛動作就被湊崎紗夏輕輕抓住了指尖。
「紗…」 驚訝地喊出聲,抬頭又發現她還在熟睡中。
“原來還沒醒” 有點慶幸又微帶失落,周子瑜不知道現在這種心情該怎麼形容,複雜,但開心的成分似乎多一些。沒有再把手抽回來,所以周子瑜第三次趴到床邊,這次她乖乖地閉上眼,很快進入睡眠。
湊崎紗夏睡得頭昏腦脹,感覺有點冷,迷迷糊糊睜開眼往身上看去,本該提供穩暖的棉被有一半都只蓋到下半身,毫不猶豫踢回來蓋好,肚子著涼就不好了,躺好轉個身,打算再睡一會,待會再讓睡在旁邊的周子瑜給自己拿杯水。
閉上眼,下意識去抓周子瑜的手,直到睡得正熟的小傢伙動了動手指,湊崎紗夏才發現不對,猛地睜開眼,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。
“我在幹嘛!子瑜怎麼趴在枕頭旁邊?!”
來不及多想,眼看周子瑜快要醒來,直覺地閉上眼裝睡,其實湊崎紗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虛。
周子瑜揉著有點痠痛的後頸起身,呆了半天才回神,她做了個惡夢,但想不起內容,看到依舊和湊崎紗夏牽著的右手,下意識放開了手,分開手後又坐了會,腦子一片混亂,無數個夢境畫面閃過,差點就能記起那是什麼場景,卻總是空白。
『子瑜阿?』 湊崎紗夏裝不下去了,這孩子坐在床邊什麼動作都沒有,只是不斷深呼吸再嘆氣,這種開機狀態她還是第一次見,睜開眼,周子瑜滿臉疲憊的樣子讓人心疼,都是因為自己感冒才讓她得這麼分神照顧…
「阿?抱歉吵醒你了。」 伸手探了額溫,確認沒發燒,周子瑜將碗筷拿起,合上房門前和湊崎紗夏對視,關上門後想起了夢裡的一個畫面,湊崎紗夏也像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,眉間帶著不解。
因為一個夢而心神不寧,周子瑜很久沒有這樣的經驗了,這樣的感覺很煩躁,這種事只在小時候發生,兒時記憶帶著巨大的不安全感,那時睡覺都會感到抗拒,因為夜晚總是有壞夢來欺負自己,被嚇得哇哇大哭的時候,把爸媽的房門拍得震天響,最後都是媽媽替自己擦乾眼淚送回房。
「只是個惡夢罷了。」 甩甩頭,周子瑜隨手撈了塊幸運餅乾,回房躺在床上聽音樂,把心中不快的疙瘩都讓音樂洗刷開來。
湊崎紗夏在床上滾來滾去,從床頭至床尾,直到頭暈,終於能夠乖乖躺著不下床去查看周子瑜的狀況,總覺得現在不能夠打擾她,但心底又有個聲音讓自己去了解一下會比較好。
『唔…』 湊崎紗夏默默打開文檔庫存,看了一會,肉疼地發文。